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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熊“冰火两重天” 券业裁员降薪蔓延

  “一年前,我们每天有大量处理不完的业务,吃饭喝水都是见缝插针。但从股灾以来,无论是开户数还是交易量都急剧萎缩,行情不好开户惨淡,营业部指标一年比一年重,牛市累成狗,熊市穷成狗,年终奖一拖再拖,我岂能不怨声载道。”一位券商人士抱怨。

  “看天吃饭”的券商行业一年前还是烈火烹油,而股灾后又是另一番景象,推迟年终奖发放、逆市加码业绩考核标准、末位淘汰、裁员降薪等等,冷风已在整个行业中蔓延。

  员工讨薪忙

  往年4、5月份,券商就该下发年终奖了,而今年券商均推迟年终奖发放。导致许多券商的员工于5月在某匿名社交平台上发帖作诗、排队讨薪。端午后,不少券商已经发放了年终奖,如中信建投、中国际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多家券商人士表示,年终奖的第一笔款在端午节就发放了,而招商证券内部文件显示,公司于6月8日已下发年终奖发放通知需要各部门在6月14日前将考核分配明细表报备,但到目前为止,仍没有看到奖金影子。招商证券的员工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薪忙”。

  “招贤处处说封侯,商女年年弹泪休。发白又逢今盛世,薪如画饼使人愁。”、“四处奔波拉客忙,思姑娘,念爹娘。朝令夕改,招证耍流氓,民工无秘讨薪忙,只盼端午家有粮,不再囊中空,泪千行。”这两首讨薪诗仅冰山一角,讨薪声音此起彼伏。

  “公司6月8号给我们发了年终奖的通知,让我们过了个比较欣慰的端午小长假,可是节后到现在,第一笔奖金还是没有看到。”一位招证人士透露。

  今年5月,第一轮讨薪现象出现后,《第一财经日报》曾向招商证券询问此事,公司相关负责人士曾回应,公司每年都是4、5月份发年终奖,但发年终奖需要走流程,发放时间在适当范围内调整也是正常的。

  眼看6月将过,年终奖要拖到下半年了,对于第二轮的讨薪现象以及何时发放年终奖,前述招商证券相关负责人士并未回应记者。

  牛熊“冰火两重天”

  2015年上半年的券商还是烈火烹油,江湖上流传着傻子都能在股市赚钱的传说,不少投资者争相开户,深怕错过了牛市

  一位券商营业部人士文杰(化名)对《第一财经日报》表示,2015年所有的证券公司开户数都是过去几年之和,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坐在营业部,等着长长的队伍排队开户。“开户火爆,柜台员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经常从早忙到晚。而我们需要做的不仅是开户,还有后期维护,每天电话也是接个不停,由于工作量太大,所以互联网开户在去年全面放开。”

  据文杰介绍,券商客户来源分为几类,分别是营业部现自来客户、通过互联网自行办理开户、证券经纪人客户经理平时在银行驻点,通过银行渠道掘客户和银行因第三方存管指标,主动与券商合作。

  去年上半年的牛市行情,使他们的薪酬年终奖也水涨船高,终于等来了“三年不开仓,开仓吃三仓”。

  Wind资讯统计显示,22家上市券商2015年净利润远超之前3年净利润的总和。这22家券商2015年的合计营收达3854亿元,实现净利润1580亿元,全面超越此前三年的营收总和3498亿元和净利润总和1187亿元。

  业绩爆发使员工薪酬水涨船高,以此次讨薪声势浩大的招商证券为例,公司年报显示,2014年应付职工薪酬为18.56亿元,2015年暴增至71.25亿元,增幅高达283.83%。据一位招商证券人士透露,得益于去年上半年行情,使2015年的年终奖翻了4、5倍。

  另一位券商资管人士对记者表示,年终奖和公司的大盘子有关,也与部门业绩相关,看部门创收多少,而资管部门主要靠产品受理费。市场如果不好,交易少导致佣金少,使公司整个盘子变小,那每个人分到的也就少了。

  “年终奖涨幅也跟员工级别有关,每个部门薪酬差别也很大,前线业务部门投行、资管、自营薪酬会高一些,不过自营规模一般不大,且受市场影响会比较大,所以比投行、资管薪酬低一些。像我2015年的年终奖拿了400万,但是税交的比较多,到手只有200万。但相较2014年是涨了约50%,我手下的员工也对2015年的年终奖比较满意。”上述券商资管人士透露。

  牛市的时光总是短暂,几轮股灾教会投资者做人,受波及最大的还是券商。据文杰透露,开户最惨淡的时候营业部可能接连几天都没有现自来客户,偶尔一两个。驻点在银行客户经理也很难从银行开发到新客户。银行的“批量开户”有效率很低,客户仅仅是帮银行完成指标,也不会去做交易,构不成“有效户”的指标。当年产生的有效户,是营业部重点考核指标之一。

  除了开户人数骤减的外忧以外,券商还有客户资产转出的内患。券商既要力争不断引进新增资产,又要尽量避免已有客户的资产流失。不过文杰指出,资产流失方面,虽然不少客户把资产转出,但总归也有新进来的,二者相抵,损失并没有太严重,有些是阶段性的资产流失。而较为严重的是,股灾期间客户市值大幅缩水,这才是真正的资产流失,缩水约三成左右,这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

  券商“过冬”

  券商在牛市扩编、熊市缩编是一个常态。去年股市火热的情况下,各大券商都在大规模招聘经纪业务人员,而在熊市时,行业惨相触目惊心。

  此前曝光的一组券商文件,有多家券商的员工提供的公司最新内部政策全文、工资条离职协议、切身经历等。其中一份证券的离职承诺书内容显示,自聘用之日起12个月内,完成业绩指标需要3个月内引进资产300万,且月创收不低于4000元;6个月内引进资产600万,且月创收不低于6000元;12个月内引进资产1000万,且月创收不低于8000元。若不能完成业绩标准,将无条件向营业部提出辞职,若未按要求辞职,营业部有权单方解除劳动合同并追究本人的违约责任

  据了解,投资顾问的业绩指标为有效户产品销售量、两融开户数、利息收入市场占有率港股通有效户、期货期权开户数以及佣金收入创新业务还有新三板股票质押托管等。券商扩编的经纪人则纯“吃佣金”。

  一位券商投资顾问对记者透露,指标一年比一年重,市场不好导致交易少佣金少,名下客户资产流失,是减分项,最差的时候佣金提成拿过0.5%。“交易佣金对我影响来说比较小的,但对营销人员经纪人来讲影响更大,因为他们没有基本工资,没有绩效奖金,他们纯粹是拿佣金的,但是佣金比例高,最高拿30%,最少的时候拿10%。”

  业绩考核的加重,也被业内认为是变相裁员。不在明面上裁员,而是用苛刻考核甚至各种克扣逼人走。除此之外,券商内议论最多的则是降起薪,而降薪员工则是针对应届生。

  “今年营业部压力比较大,为了激励员工实行了末位淘汰。我之前也听说过其他营业部在裁员了,而经纪人大多是自己主动离职的较多,目前新人离职的较多,新人资源少开不出户,没业绩,6个月考核期一到就会有离职的。”文杰透露。

  券商裁员多与市场环境低迷、投资者交投意愿疲弱有关。在去年刚“开完仓”后,可以预见的是券商人员将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 来源|第一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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