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我国货币供应增长较快,但经济增速却不断下降,金融与实体之间背离日益扩大。2014年M2增长12.2%,GDP增长7.3%,2015年M2增长13.3%,GDP增长6.9%,2016年1-2月M2增长13.3%,到6月,M1增速从去年的个位数一路加速24.6%,创6年来新高。美国《华尔街日报》7月22日报道称,中国已陷入“流动性陷阱”。
那么,什么是“流动性陷阱”?
流动性陷阱是凯恩斯提出的一种假说,指当一定时期的利率水平降低到不能再低时,人们就会产生利率上升而债券价格下降的预期,货币需求弹性就会变得无限大,即无论增加多少货币,都会被人们储存起来。发生流动性陷阱时,再宽松的货币政策也无法改变市场利率,使得货币政策失效。
在以利率为纵轴,货币量为横轴的平面座标图上,可以用货币需求曲线上与某一最低限度利率水平相对应的一段平行于横轴的曲线来描述流动性陷阱。出现这种情况,增加的货币供应量将完全被投机性货币需求吸收,不再会引起利率的下降和投资的增加。
凯恩斯认为,人们对货币的需求,同时受交易动机、谨慎动机和投机动机支配,就是说,它既是国民收入的函数,也是利率的函数。由于利率的不确定性将造成债券价格升降,人们便有机会在持有债券和持有货币之间进行选择。当市场利率降低(债券价格提高),且低于某种“安全水平”时,人们预期未来利率将上升(债券价格下跌),从而愿意多持有货币。反之,人们就会少持有货币而多购买债券。
凯恩斯指出,即当利率降至某种水准时,灵活偏好可能变成几乎是绝对的;这就是说,当利率降至该水准时,因利息收入太低,故几乎每人都宁愿持有现金,而不愿持有债务票据。此时金融当局对于利率即无力再加控制。他认为,金融当局对于市场利率,并不总能随心所欲地加以调节;利率降至某一水平之后,任何措施都不再能使它下降。这种无能为力的状况,恰如落入陷阱一样。
流动性陷阱的存在,意味着运用货币手段来解决经济萧条问题可能是无效的。美媒认为,近几个月来,衡量中国货币政策有效性的一个指标表明,新增货币并未被投入使用。中国M1货币供应量正快速增长(M1货币供应量是由现金和企业活期存款等流动性资产组成),但更广义指标M2货币供应量并未跟上这一增速,因此他们作出判断,认为中国已经陷入“流动性陷阱”。在今年7月16日,央行调查统计司司长盛松成也曾坦言,“现在货币政策有一点陷入流动性陷阱的现象”。但也有人存在不同观点。中金最新的报告认为企业面临的更多是一种“不确定性陷阱”而非“流动性陷阱”,从报告中表明,以工业企业或上市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衡量,平均投资回报率虽然近期有所下滑,但仍远高于活期存款利率,不具备形成“流动性陷阱”的条件。同时,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也远高于活期存款利率;即使企业缺乏投资意愿,它们也应运用流动资金偿还债务。投资和去杠杆的有限进展似乎并不支持“流动性陷阱”的假说。
依据经济陷入流动性陷阱的特点上分析,从宏观上看,一个国家的经济陷入流动性陷阱主要有三个特点:
(1)整个宏观经济陷入严重的萧条之中,需求严重不足,居民个人自发性投资和消费大为减少,失业情况严重,单凭市场的调节显得力不从心。
(2)利率已经达到最低水平,名义利率水平大幅度下降,甚至为零或负利率,在极低的利率水平下,投资者对经济前景预期不佳,消费者对未来持悲观态度,这使得利率刺激投资和消费的杠杆作用失效。货币政策对名义利率的下调已经不能启动经济复苏,只能依靠财政政策,通过扩大政府支出、减税等手段来摆脱经济的萧条。
根据2016年1月19日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5年全年国民经济运行数据显示,2015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676708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6.9%。而2016年已经过半,虽然经济下行压力较大,但仍然保持总体平稳、稳中有好的发展态势,并未陷入严重的萧条。就业难与招工难并存的现象在中国已经延续了一段时间,对于今年的失业率,人社部7月8日消息称,截止至6月末,全国城镇登记失业率4.05%,但上半年城镇新增就业人数达到717万人。2016年加快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三去、一降、一补”,有些行业必然会延续下行状态,但另一方面,一些行业也会迅速发展。
关于利率已经达到最低水平的问题,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彭文生曾表示,由于受到人口、贫富差距和年轻的劳动力减少导致实体经济投资需求下降的影响,中国低利率水平持续几十年的下行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他同时也指出,利率在发达国家是持续二十年、三十年下行的趋势,例如美国的债券“牛市”已经持续了三十年了。并且,目前中国的投资者是否对经济前景预期不佳?消费者又是否对未来持悲观态度?根据中国央行数据, 2016年上半年社会融资规模增量为9.75万亿元,比去年同期多9618亿元,而全社会固定投资实际增速达到11%,几乎接近GDP实际增速的两倍。
目前,国际环境仍然错综复杂,未来宏观政策、产业政策、微观政策、改革政策、社会政策等都会决定企业接下去的发展方向。国内结构调整转型升级正处在爬坡过坎的关键阶段,全面深化改革任务仍然相当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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