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说》第六季正式开播,那个一本正经的和你聊经济学知识的薛兆丰又回来了。
在比较新的一期中,关于996的话题,薛兆丰老师的观点又引发了网友的热议。
关于996,薛老师指出,一个老板让你996你就能996吗?不是的,是因为还有其他的员工愿意996。
经济学中有一句,竞争永远是在买家和买家之间展开,或者在卖家和卖家之间展开的。
老板的出现,永远是给你多一份工作的选择。
你的竞争对手是谁?
不是老板,是你的,跟你一样的其他的员工。
所以,经济学里面有一种竞争的方式,叫抬高竞争对手的成本,或者限制对方竞争。
作为一种竞争策略,我们既要劝别人不要996,也要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地反对996,同时,我们自己却一定要996。
实际上,每一个人,每一个时候,都是在为自己的简历打工。
薛兆丰老师的发言获得了现场观众及荧屏前网友的广泛认同。
在2018年的罗胖跨年演讲中,我曾说,和薛老师一起出门,必须低着头、沿墙角,走后门,否则会寸步难行。
知识成就明星,是这个时代的幸事。
年中的时候,我曾经与薛兆丰老师有一次对谈,今天,我就把它分享给你,希望对你有一些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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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说上,经济学给观众带来恍然大悟的快乐
薛兆丰老师在网友心中,是《奇葩说》里的一股清流。
很多网友说薛老师的人设很有趣。
我首先谈起这个话题。
薛老师说,我只是做自己,在完全陌生的综艺节目里,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但被网友喜欢,我自己其实是非常惊讶的,我是抱着被批评的预期上《奇葩说》的。
为什么?
因为我写文章,经常被批评,包括反对价格管制,包括商业是最大的慈善等等一些事与愿违的现象,都是会被人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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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网友现在会喜欢你呢?
薛老师说,人的每一个行为本身都是有深刻的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不一定每个人能够被清楚地说出来。
而当有人能够把这个背后原因清楚的说出来的时候,观众就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会感到快乐。
这种快乐是很奇怪的,是一种绝大多数人都会有的高级快乐。
而经济学恰恰就是能让人体会到这种快乐。
比方说《奇葩说》第五季有一期讨论了结婚前男方买的房子,该不该在房本上加女方的名字?
结婚,就是办企业,就是签合同,办的是家庭企业,签的是终身批发的期货合同。
双方一起拿出自己的资源,办企业,男女双方给出来的资源不一样。
通常是女性生育、抚养家庭、照顾家庭。男性的作用比较晚,大器晚成,30岁、40岁以后,他的作用才会起来。
由于男女双方发挥作用的时间点有晚有先,这个时候就会发现一个问题,一方做播种、施肥,另外一方是负责收割,负责收割的那个人就比较容易敲前面付出的那个人的竹杠。
如果要问男方,给一点抵押,表示一下,如果万一出现了问题的婚姻,做一点垫底,这有错吗?这没错。
再比如,谈爱情。
如果世界上有两个人,是彼此一生的唯一,他们终其一生都不会见面。
世界上有70亿人,想象一下有70亿颗绿豆,有两颗红豆它们是一生中彼此的唯一。
把它们放进去搅啊搅啊,它们会碰上吗?
我们海誓山盟许下终身承诺的那个人,实际上只是我们身边看上去觉得差不多时间找到了挑选的人。
等等。
这些都是能够让观众映射到他们生活当中的一些纠结,或者对自己行为本身的不解,我觉得是这样的内容使得大家得到了很大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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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马东会找薛兆丰?
薛老师说,这个非常奇怪,马东说,我连罗振宇都请了,这个险都冒了,请你就不算冒险了。
但我其实在之前没看过《奇葩说》,我也没当回事,我觉得他找错人了。
到最后签合同的时候,我还提出了各种要求,尽量减少拍摄的次数。
结果拍完第一次以后,我就开始感兴趣了,要求参加剩下所有的拍摄。
— 2 —
薛老师是一位能把经济学讲得让一个普通人都能享受到其中乐趣的老师。这是薛老师的功力和水平。
比如,其他人在线下讲经济学,可能是给2000人、3000人学生讲课,但是如果他借助得到这个平台,他就有可能把课程卖到5万、甚至10万。
这个规模是来自于互联网所能接触到的人群。
但是因为薛老师的功力、水平,就又在这上面加了一个重大的码,从10万做到了40万。
这是一个双重放大的过程。
薛老师说,如果是朝这个方向,他宁愿说这是三重的放大。
第一、我觉得是我对整个经济学有自己的理解。
比如画个曲线,在别人看来,可能这个曲线要传递给学生,就要把这个曲线画精准。
那学生按照这种方法,就会永远记着,不能画斜,不能画直,他想到的是一个几何,他学到的是数学。
在我看来是说,这条曲线到底有没有垂直的需求曲线,它讲的是人有没有能力去找替代方案。
而从我这儿学到的是人性,这时候你可能都忘了曲线直还是斜,但它的背后的含义就会很清楚,就跟你生活挂钩了。
经济学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经济学的本质是我们怎么跟陌生人相处。
物理学讲的是没有人的世界里面的规律。
而经济学,是让你知道,在一个人人都会博弈的世界里面的一些规律。
如果你有了这个角度,就等于你好像学了牛顿定律一样,这个时候,你就会对一些特别是事与愿违的现象,有深入的理解。
第三、是网络、平台的放大。
是得到这个平台和互联网,让经济学接触到了很多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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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得到年会主题《如何成为一个得到老师》的分享中提到,一个好的课,最后是深者觉其深,浅者觉其浅。
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一个人以前不懂这个知识,听了之后,他觉得很简单。
深的人,他过去是用大道理,用模型,用几何图形去理解它的;
但是听你讲透这事之后,他觉得,天哪,原来这么回事,还可以这样讲,他甚至会一身冷汗,觉得自己以前太肤浅了。
这是真正的,浅者觉得极浅,深者觉得极深。
这是水平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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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工智能:水管要不要交税?
为了和薛老师聊人工智能的概念,我向薛老师提出了一个具体问题。
假设这么一个场景,现在有人做了一个酒店送餐的机器人,原来厂家是把机器人10万块、20万块钱一个卖给酒店了。
但是现在有很多人是把机器人租给酒店,就变成了酒店雇一个机器人。
您觉得,他雇的这个机器人应不应该交税?
薛老师说,当然不应该交税。
我以前说的一个问题是,水管要不要交税?
水管其实就是你说的机器人,以前巴黎是有2万个挑夫,每天给不同的人挑水的,那时家里用水的话是要请人挑的。
可有了水管以后,那水管要不要收税啊?
一样的道理,他是不需要的。
但是背后设计这个机器的那个人是要交税的。
做成了汽车以后,汽车不用交税,马也不用交税。
所以我经常说的一个概念就是机器不替代人,制造机器的人替代人,排挤人。
因为人与人之间才是同质的互相排挤的资源,而机器和我们人类是互补的资源。
如果我们担心机器排挤人,那我们就不应该有拖拉机、推土机,而应该每人发一个勺子,或者至少要向挖土机收很重的税。
我们不能这样做,因为挖土机解放了我们,我们就去做别的,我们就去做课程,做综艺,做别的了。
— 4 —
不知不觉和薛老师聊了好久,我和薛老师提起中美贸易问题,提到特朗普政府将华为、海康威视、科大讯飞等等众多中国企业列入《实体清单》。
薛老师说,全球的大分工合作,已经是整个文明社会基本潮流,整个文明社会都想生活得更好。
为什么说全球的大分工合作,已经是整个文明社会基本的潮流?
就以一支铅笔举例。
一支铅笔,你看它挺简单的,一根木杆里面有个笔芯,上面有个铁圈,捆着一块橡皮。这么一支简单的铅笔,它的故事可多,可神奇了。
就以原材料来说,它的木杆是用雪松木做的,上面要涂6层蓖麻油做的油漆;笔芯里的石墨,还要加上黏土和石蜡;那铁圈是黄铜做的;还有橡皮,不但有橡胶,还有颜料等等。
不管怎样,它的原料非常复杂,产地来自世界各地。
再深究,它的制造工艺也非常复杂。
生产木杆要锯树,要锯树就要有钢铁,要有钢铁就得炼钢,要炼钢就得挖矿,要挖矿工人就得吃饭。
工人不仅要吃饭,还得喝咖啡,要喝咖啡,咖啡得航运,要航运就得有人造船,船只要远航得先发明一个精确的时钟。
这涉及多少人?这涉及成千上万人一代一代的努力。
所以,一支铅笔如此神奇。
每一个参与生产铅笔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努力会导致一支铅笔的产生,每个人只是做他手头上的事情。
他们互相不认识,说着不同的语言,信仰不同的宗教,互相不理解,有时候互相看不起,有时候互相敌视,甚至可能互相打过仗。但这没关系,他们能够共同合作,把一支铅笔造出来。
更神奇的是,虽然一支铅笔凝聚着成千上万人的努力,积聚着一代一代人的知识,但是我们购买一支铅笔,所要支付的代价是微乎其微的。
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让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呢?
但如果拉长时间来看,这也就是一个小插曲,因为文明最终的趋势,一定是走向全球的大分工协作。
这是不可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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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薛老师的观点,我深受启发。
我是养羊的,他是种大米的。商业的本质不是我如何养好羊,也不是他如何种好大米。
而是用我养的羊通过货币这个媒介换取他的大米,这才是商业的本质。
那为什么我不一边养羊一边种大米?
因为,我擅长养羊,不擅长种大米。我种大米没有他种的好。
这是什么?这就是分工。
那我拿羊换他的大米这种交易是什么?这就是协作。
商业世界里,就是通过这种分工协作,让全社会的财富大大增加,而让产品越来越便宜。
也就是让我们可以用很少的钱买到成千上万人参与制作的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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