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商学院百年院庆的时候,baker图书馆楼——哈佛商学院图书馆的所在地及核心办公区,被精心布置。在大楼最醒目的两个通道里,摆着两个老物件:一只来自中国的箱子;和一个100年前的老式复印机。这是哈佛商学院在向师生们传递着它的价值观和期望。两个重要的主题依次是:“新兴市场”和“创新”。
左侧的走廊摆放着一只木箱子。就是几十年前我们中国人家家户户所使用的那种长方体,上面翻盖的木箱子。在中国,如果我们平日里见到,可能根本会不以为意。但是,在万里之外,对于那些来自于西方世界的学生,这只朴素的箱子却散发着来自东方的、神奇的异域吸引力。
配合这个木箱,哈佛所配的文字是:“新的机会召唤那些充满好奇心、愿意冒险的企业家远离家乡,寻求来自新兴市场的财富。从北美地区的农夫和小商贩,到参与对华贸易的商业人士,哈佛商学院所搜集的种种历史陈列品,都向人们展示了几个世纪以来、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无数的商业历险。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展示这些东西,不仅是为了记录历史,而且是要提供一些材料去反射当今的趋势和发展方向”。从这些文字无疑看出哈佛商学院的价值观,这又是它提出给其学生一种鞭策,一种激励他们远征东方的新期望。
另一个并列的主题是“创新”,这也正是历史上西洋人征服世界的本钱。中国是火药的发源地,在2008年的奥运会,火药扮演了表达中华古老文明的角色。但是,火药只是整个创新链条的半成品,枪是延续火药的关键创新。所以,在强调了外部世界的吸引力之后,哈佛放了更多的陈列品来表达创新的内涵。
在大楼的右侧走廊,哈佛陈列了一系列与早期“复印机”有关的展品。哈佛告诉它的学生:“几个世纪以来,在商业方式、商业实践的转型与进化中,创新是最基本的驱动力。从15世纪复式计账的数学基础,到20世纪新式商业办公自动化体系的建立,哈佛所搜集的历史性的藏品覆盖了将近600年的历史。这些藏品表现了人类创造性的想法以及在实践中的解决方案”。哈佛说:“我们陈列这些例证,并不简单地就是要数落历史中的成功事例,为技术的发展进行编年,而是要让今天的人们知道这些物件背后的故事,并且能够激发出更新奇的创新设想”。
事实上,最早的手动复印机是在 1780年由发明了蒸汽机的瓦特发明的。哈佛没有瓦特的发明品,它所陈列的是1903年由Bailey机器制造公司制作的复印机。这个复印机和瓦特的发明在形状上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基本原理相似。其原理是用特殊墨水写成或打印成原始文件,然后放到潮湿的“复印纸”上,通过挤压,就可以让墨水渗透进复印纸中。1878年打字机被发明出来之后,墨水和纸张被不断加以改善,于是,古董复印机的工作效率在不断改善,各种各样的机器开始出现并被迅速应用,在19 世纪古董复印机曾经是标准的办公设备。
哈佛商学院成立于1906年,所以,比哈佛年龄还大的展品都是捐赠品。捐赠给学校来收藏,是西洋人的一个习惯。哈佛所陈列的这个复印机是一家投资银行(同时也是券商)的工作用品。这家公司在上世纪70 年代关门,之后,公司就把这个古董复印机,连同从1894到1949年使用它复印的227本复印资料捐赠给了Baker图书馆。这使我们这些后辈不仅有机会看到100年前的办公用品,还可以看到当时商业活动的具体内容。
与古董复印机毗邻而伴的展品,是可携带的复印本。通过特殊墨水和纸张的设计,旅行中的商人也可以使用复印本来制造复印品,而不是进行誊写,这也大大地提高了办公的效率。
哈佛所鼓励的这种“追求新兴市场”以及“不断创新”的精神,其实正是西方现代文明最核心的内容,并为我们的民族所缺乏。中国人现在已经充分地享用现代文明的成果。但自己原创性的发明非常有限。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喝茶,大多饱学之士。我们当时的一个话题就是找一找什么东西是中国人原创的,包括用品、材料和式样等等。我们每个人找遍全身,发现除了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原创品,其他的几乎都有舶来的历史。就连我们穿的内衣内裤,虽中国生产,但都是“洋式”的。
前几天在“无印良品”,看到一种叫做“中国茶”的茉莉花茶。线绳绑缚着一只茉莉花和无数茶叶的叶片,开水冲下去,茶叶绽放起来,却不分开,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漂亮得很。小小的五粒茶卖了400日元,比我们的袋泡茶贵上至少两倍。这其实是一位中国姑娘发明的,反倒是在东洋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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