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李善友 混沌学园创办人
来源 | 混沌学园(ID:hundun-university)
2016年,张一鸣把头条视频独立出来,对标YouTube;上线抖音,对标Musical.ly;上线火山,对标快手,三管齐下,砸下巨资。
然而这3个产品前9个月的数据都非常糟糕,在这个连腾讯都会犹豫的时刻,张一鸣为什么力排众议,选择坚持下去?
近两年,张一鸣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用于招聘,据说他比李彦宏还了解百度。
每周他都要面试大量来自百度的工程师,百度团队成员之间的关系,谁和谁在闹情绪,最近来了一个什么样的主管,他都清楚。
既然很多人才都出自百度,那么为什么百度没做出来今日头条和抖音呢?
2017年,Musical.ly的创始人心甘情愿地把公司卖给了张一鸣,然后在张一鸣身边做了6个月的贴身助理。他说在这里待了4年,就像上了4年商学院。
当时还有两家大公司在谈收购,一是Facebook,二是快手,张一鸣是凭借什么征服了Musical.ly的创始人?
为什么张一鸣总有远超他人的认知和行动?混沌学园创办人李善友对此曾有过深入的研究。
本文来源混沌学园“2021李善友年中大课”,他提到了“认知”和“创新”之间的关系,希望内容对你有所启发。
1、认知和创新是什么关系?
今天,各行各业的增长都遇到了瓶颈,甚至包括移动互联网的增长。这是更加艰难的突破之战,这场战役的哨声,无比尖锐。
这个时候,仅仅是提升效率式的增长,已经难以保证我们对商业成功的诉求。
创新理论之父熊彼特说过这样一句名言:无论你把多少辆马车连续相加,也带不来一辆火车。
再形象不过的一句话,揭示了这样的事实:
只有创新才能带来指数级的增长。
按照熊彼特的理论,穿越第一曲线,进入第二曲线,称之为创新。
很多人把第一曲线定义为传统业务,然后把第二曲线定义为创新。但其实创新是个“Ing”的过程,仅指突破第一曲线,迈向第二曲线的转换过程。
这种转换可以指宏观上的新旧产能之间转换,也可以指企业里新旧产品的转换。
当我们向第二曲线转换时,两条曲线之间会有一段艰难期,一条巨大的鸿沟,这个鸿沟几乎是人类正常思维难以跃迁过去的。
所有人都知道从第一曲线到第二曲线能够产生十倍速式的增加,但是想跨越过去,唯有创新。
有且仅有一类人能够实现创新,就是创业家。
所以不仅是熊彼特,今天我们整个社会都在赞扬、期待创业家精神。这是一个代表着稀缺性的名词,社会只奖赏给极少数者。
用内外圈的模型来表示创新同样直观:
第一曲线代表内圈,第二曲线代表外圈,创新就是穿越内圈,到达更加广阔的外圈的过程。
那么,圈的边界由什么决定?创新的对象是什么?
很多人会说,事情的边界无非就是由事情本身决定的,而实际上并非如此。事情的边界是由我们对它的主观认知决定的。
王东岳说:“我们人类的所有知识,都不是客观世界的直接反映,而是主观感知模型和主观逻辑模型。”
大家从外部获取信息最多的器官是眼睛,所以有一句话叫眼见为实。
但是眼见真的就是事实吗?比如,我们眼见的第一特征是颜色,但颜色真的存在吗?
光射在树叶上,反射到我们的眼睛里,传递信号给脑神经。而我们把它识别为绿色的原因是,我们大脑里有很多颜色的模型,我们觉得这个模型跟大脑中绿色的模型很一致,于是把它解读为绿色。
然而可见光只占所有波长的光的极小部分,我们没有看到全部事实。而且光本来是能量,具有波长,视觉把光的波长扭曲为颜色。
这同样适用于我们的听觉、味觉……所以我们感知到的所有事物都不是它本来的样貌。
我们的感官有着无法克服的结构性缺陷,根本没有办法确认这个世界本身是什么,只是在大脑里形成了一个模型,我们把这个模型称为世界。
有人可能会质疑,难道科学理论也是主观模型吗?
科学领域同样如此。比如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就是一个主观认知模型,它已经被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给推翻了。
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也只是一个模型而已,弦理论已经可以推导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了。
即使是弦理论,或者再硬核的物理学知识,也都不过是对世界的主观认知模型。
所以,我们在研究世界的时候,本质上是在为世界建立模型。
正如《复杂》一书中提到的,在科学中,模型是对实在的简化表示。科学家做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为自然建模。
而所谓科学的进步,就是后来的模型能够涵盖和解释的信息与此前的模型相比,有指数级的提升,模拟自然的效率更高。
既然一切知识都是我们的主观认知,那么事物的边界也就取决于我们的认知边界,我们会发现,这样一句话是完全成立的:
“创始人的认知边界,是一个企业真正的瓶颈。”
他举了“盲人摸象”的例子,如果你只摸到了象的耳朵,那么你的解决方案就是拿一个筐,把耳朵拎走。
如果你摸到的是整头大象,你的解决方案就会是集装箱,用卡车把它运走。但是如果你摸到了整个象群,你的解决方案可能是修桥、修路。
他说,这不是隐喻,商业就是如此。
你的世界有多大,在于你发现的世界有多大,然后你的企业的解决方案就有多大。
所谓企业,就是一种解决方案。
所以创新的定义还可以表述为:穿越已知系统,进入到一个更大的未知系统。
这种创新也可以称为破界创新。
破界创新不是破外在事物的边界,而是破内在认知的边界。
比如为什么百度没有做出类似今日头条的产品?核心原因就在于百度起于PC互联网,它遵从的隐含假设是人找信息。
只有把认知升级到信息找人时,才会出现今日头条这样的产品。
一直到2017年,李彦宏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而中间5年时间过去了。
所以认知是因,创新是果。认知和创新是一个词,真正的创新都是认知升级的结果。
想要创新,根本方法是认知升级。
2、如何通过认知升级带动创新?
由于我们是用模型来解读这个世界,跟这个世界相处的。
所以如果模型的水平是低的,那么增加再多的信息量也是低水平的重复而已。
认知升级不是增加认知的信息量,而是提升认知模型的层级。
我对人类的思维做了4层楼的区分,从低到高(由浅到深):
一楼感性思维、二楼理性思维、三楼哲科思维、四楼觉性意识。
对应4种思维模型的层级,由易到难:
一楼感知模型,二楼逻辑模型,三楼科学模型(即科学理论),四楼意识网络。
我们大多数人都在一楼,比如相信眼见为实,把具象的事物当成了本质。
这导致二楼成为比较难达到的层次,举个例子,得到的总编辑李翔曾采访左晖。
李翔问,为什么很多中介开不了太多店,在一个城市行在全国就不行,在线下行线上就不行,为什么你行呢?
左晖的回答主要谈了一个问题,叫抽象的能力。
他说,如果一个企业想实现高品质的规模化复制,至少创始人要有高度抽象的能力。
比如开饭馆,开一家饭馆容易,变成连锁很难。一城一店一人容易,百城千店万人太难了。
因为在一店的时候,只需要凭经验去做,但想规模化就得复制,从一个城到全国,从单到多,必须抽象化,抽象化为简单的、大家都能理解能执行的理念,这是成败的关键。
抽象化的能力就是二楼。要相信逻辑的力量而不是眼见为实的力量。
三楼是我最推崇的层级,哲学家、科学家倾其一生,甚至几代人研究得出的科学模型,远比我们凭经验和抽象得出的思维模型更根本。
比如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一个观点深深影响了我,也是我创立“第一性原理”这门课的理论来源。
他说:“任何一个系统都有自己的第一性原理,这是一个根基性的命题或假设,它不能被缺省,也不能被违反。”
第一性原理和第一因、逻辑奇点、公理、基石假设等词汇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它可以分为广义和狭义。广义的第一性原理,是指任何让你笃定的任何层级的认知。而狭义的第一性原理特指三楼的基础学科的基本原理。
对于商业人士来讲,不必无穷地追踪到宇宙之外,只要把科学家为我们列出来的基础理论作为商业的第一性原理就足够了。
我的这个想法是受两个人的影响,一位是查理·芒格,另一位是伊隆·马斯克。
芒格在《穷查理宝典》里说,如果你只是用商业的眼光来做投资或者创业,你的视野就太狭窄了,同理,如果你只在一个学科里做事情的话,你的视野就太狭窄了。
所以芒格本人就是基础学科基本理论的极大的受益者,他从各学科中拈出了上百个思维模型,其中最重要的不到10个。
而把这种思维方式用到创业、创新上去,到现在为止用得最好,并能够把这种思维方式清晰表达出来的人,是伊隆·马斯克。
伊隆·马斯克把第一性原理思维方式推荐给创业界。
他说第一性原理的思维方式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一层一层剥开事情的表象,直到看到事物的本质,然后从本质出发去寻找根本解。
3、什么是“一”战略?
我把马斯克这种用第一性原理思维的创新方式称为破界创新,也称为“一”战略、立本战略。
“一”战略有灵魂三问:
1、什么是“一”?
2、如何击穿?
3、怎么进化?
什么是“一”是用第一性原理思考,你做这件事的本质是什么,是给自己出题目;如何击穿是在边界之内用二楼的思维方式给自己找一个解决方案;怎么进化是把二者连在一起不停地迭代反馈,最终成为四楼的一个美好作品的Ing状态,一个活的系统。
我用一个集合性的模型——“一”战略把二楼、三楼、四楼合在了一起,这是我10年来的研究成果。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一个问题:什么是“一”?
解题时,绝大多数人选择直接解题,而爱因斯坦说,我会花90%的时间去分析题目本身。所以,要穿越表象,直击问题的本质,花90%的时间在这件事上。
因为事情的本质取决于你对它的认知,你的认知越深,别人解题的边界就越大,你事业的边界就越宽。
你对一件事的本质的认知,既是一个动力源,也是一个限制条件。
就算你不想,它也在那里,你周围的同行、社会环境会替你形成一个边界,与其被禁闭,不如主动击穿。很多著名理念,表达的都是这层意思。
比如:
1、贝索斯:非共识但正确
2、乔布斯:Think Different
3、张一鸣:远超他人的认知
4、左晖:难而正确的事情
5、Peter Thiel:“秘密”
什么是“秘密”?
Peter Thiel面试的时候会问这样的问题:在什么重大问题上,你跟所有其他人的观点不一样?
这样的事就是秘密。
如果你觉得你所做的事情,所在的行业没有秘密,那你凭什么成为最优秀最成功的人呢?
如果你认为的也是绝大多数人所认为的,那么我只能扎心地说:你是分母,不是分子。
第二问是如何击穿?这里的击穿是指击穿事情的本质。
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就是单点破局,即想清楚你要做的事情的本质,然后选一个单点,集中有限资源单点发力,击穿它。
《哈佛商业评论》有一句话:战略的相反面也必须是一个战略,否则就不是战略。
在你选择战略的时候,如果想集中各方优势于一体,那一定不是一个好战略。当你所选择的战略,其对立面也是个好战略的时候,做出取舍后,才有可能是好战略。
所以,战略的最高境界是“舍九取一”,关键词是“略”和“舍”。
比如乔布斯选择以产品为中心,马斯克选择用技术实现成本10倍好,贝索斯选的是以顾客为中心。
亚马逊是以世界上最以顾客为中心的公司。贝索斯有句令业界看不懂的话:“我不要利润,我只要增长。”
他说他就是不盈利,这是他的选择,而非不能盈利。贝索斯选择以客户为中心,实际上是为了击穿“长期增长”这个“一”。本质要足够深,才能有长线思维,因为看得深,所以看得远。
第三问是怎么进化?进化的关键在于击穿“一”的阈值。
这个世界上好多事情不是百分数的关系,而是0和1的关系。有些事情即便做到99%也等于0,只有做到101%的时候才会是1。这个世界很残酷,不是努力就行了。没有击穿阈值,努力也没用。
人生如此,创业也一样,一定要击穿,要破局,让企业变成活的,它才能自增长。
击穿阈值不是靠追求结果性的KPI、收入、利润、用户数……而是靠迭代和反馈。
美国科学家做了一个思想实验:把魔方打乱交由一位盲人还原,需要多久能将魔方复原?假设盲人永生且不需要休息,每秒转动一次,需要一百几十亿年。
也就是从宇宙大爆炸到现在,还需要再等几十亿年才能实现。
而如果在每转动一次魔方时,都有人向他反馈一个信息,是接近目的还是远离目的,请问盲人多久能把魔方还原?
只需要两分半钟。
魔方实验揭示了宇宙的秘密——迭代反馈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宇宙法则。
达尔文进化论的第一条是遗传变异,变异具有随机性,第二条是自然选择,自然选择的本质就是反馈。所以进化就是迭代,我们从单细胞迭代成了人。
对于创业来说,迭代就是学习,就是进化,就是进步。
一定要做这样一件事情,事情本身在成长,你也在成长,事情带着你往前走,你们彼此之间形成一种互动,和时间成为了朋友。
当把一件事情击穿形成正循环后,这件事情本身就会变成生命,它和我们之间是互相赋能的关系。
关于迭代反馈,数学家本华·曼德博提出的分形几何学深深打动了我。
在分形算法公式Z⇌Z^2+C中,初次计算得出的结果将被代入后续计算,从而计算出新的结果。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4、什么是今日头条的“一”战略?
接下来,我想以张一鸣创立今日头条为例,用“一”战略的方式拆解这个案例,借假修真。把“一”战略拆解得详尽一点。
今日头条是字节跳动的第一款产品,字节跳动目前的文化、价值观、底层算法其实都体现在这款产品里。所以我们要用“一”战略的灵魂三问去拷问。
第一问,什么是今日头条的“一”?
为理解这一点,我们要回到2012年今日头条刚上线时,当时四大门户都做了新闻客户端,也都达成了千万日活。
而张一鸣的团队当时只有几十人,融资非常难,几乎没人相信他能成功。张一鸣说,有一个月他见了30多个投资人,结果因为说话太多而失声。
移动互联网时代,四大门户对这类产品的定义还是“新闻客户端”,把PC互联网的新闻模式直接照搬过来。内容产生方式和PC门户时期完全一样,由主编、编辑人为推荐。
没人意识到具象经验的不可迁移性。所以客户端产品做到4000万日活就遇到了瓶颈,现在这种产品形态已经基本消失了。
张一鸣早就一再解释,今日头条不是客户端。他把今日头条定义成“信息分发平台”。“信息分发”的重点不是信息而是“分发”。
分发比信息更重要,这是一次全新的定义。
然而,信息分发也只是表象,对张一鸣而言,有一个至深的信念,甚至可以作为他的第一性原理。
他说:“信息的流动本身对社会有非常深远的影响,我甚至觉得它可能是各种其它效率的基础。”
“信息流动的效率比信息本身更重要。”这句话换一种表述方式:“节点之间的连接比节点本身更重要。”
所以,今日头条的本质绝不是一个信息分发平台,而是信息流动网络。
张一鸣认为:“提升信息分发效率是今日头条的使命,而一切能够让分发效率变得更高的内容缝隙,都应该成为今日头条覆盖的领域。”
他说过最令人血脉偾张的一句话是“百度之搜索,腾讯之社交,阿里之电商,本质上都是一种信息分发方式”。
第二问,如何击穿?
如果今日头条的“一”是信息流网络,从哪一点来击穿呢?
答案是改变人和信息之间的关系。
门户时代的信息分发方式是“人找信息”,而张一鸣至少在2006年时就已经在做“信息找人”的尝试了。
当时他在酷讯工作,有一次过年回家想买火车票,买火车票非常难,他就写了一个软件,让软件自动搜索,如果有火车票出来就通知他。半小时以后,他收到信息,已下单买到火车票了。
对大家来讲,这可能只是个普通动作,但抽象化思考之后,你会收获一个巨大的认知。
移动互联网时代,“不是让人找信息,而是让信息找人。”2006年张一鸣就有了这种影响未来互联网行业发展的颠覆性洞见。
什么产品才能同时满足这两点?张一鸣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他要做的事情国内没人做过,美国也没人做过。
2012年,他读完《推荐系统实践》一书,发现推荐算法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屠龙宝刀。
当时今日头条已经上线,但还不具有推荐算法这一引擎。张一鸣当即决定,要做这件事。
张一鸣跟上一代有完全不同的创业观。绝大多数人的创业观,可以称为归纳法创业,就是要抢占新风口,互相比拼战斗力、效率、融资能力,这几乎是我们今天主流的创业方法。
张一鸣这类创业者我称之为高认知创业,或叫演绎法创业,是在做“理论上成立,现实中还未发生的事情”。
历史上有一位著名的天文学家叫第谷,他二十年如一日地观察行星的运转轨迹,但至死都没总结出规律。
他把观察材料都留给了弟子开普勒,开普勒经验远不如老师,但他居然只用火星的运转数据,就提出了开普勒三大定律。
原因只有一个,第谷顽固地相信地心说,而开普勒坚信日心说,他把火星的材料按照日心说模型重新计算,得出行星三大定律,成了“天空立法者”。
你对一件事情的本质认知就是你在这件事情上的核心竞争力,同时也是你的边界。
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对所做事情的认知是什么,就形成了一种从众效应。
第三问,如何进化。
这与张一鸣的认知经历有关。
张一鸣最熟悉的两个基础学科是生命科学和软件工程。2018年,与钱颖一对话时他是这样说的:
“为什么报考生物系?……生物从细胞到生态,物种丰富多样,但背后的规律却非常简洁优雅,这对于你设计系统活着看到企业经济系统,都会有很多可类比的地方。”
“为什么从微电子转到软件工程?……学计算机有一个好处,只要有电脑,能上网,就可以自己获取学习资源。”
生命科学这个学科最重要的关键词是:进化。软件工程最重要的关键词是:算法。
这两个关键词也揭示了今日头条这款产品真正的可怕之处——今日头条的迭代速度比张一鸣团队试图迭代它的速度还快,几乎是它在自发推动团队前进。
2014年,张一鸣解释了今日头条这个系统是怎样“活”起来的:
“自我演化的系统应该是这样一个系统,在开放部署完成之后,并不能一下子提供很好的服务。
这个系统必须在用户的使用过程中,不断地去理解用户的输入,用户的每次使用,不仅是使用这个信息服务,并且是教育这个系统。让这个系统越来越有智慧,系统会随着这个过程自发地成长。”
今日头条的“一”是信息流网络,使其单点破局的点是推荐算法,他的推荐算法把创作、分发、互动整合在一起,然后形成迭代反馈,实现进化。
5、张一鸣有哪些远超他人的认知?
拆解完今日头条的案例后,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在某一个领域是否远超他人的认知,关系到一家公司的生死存亡。
包括今日头条的成功在内,字节跳动曾经有过三次“大力出奇迹”。
源码投资创始人曹毅说,张一鸣对稀有的大东西有一种必须拿下的意志,会全力以赴,投入所有精力和资源,然后大力出奇迹。
但这只是表象,大力出奇迹需要你对某一个领域有超越他人的认知。
三次“大力出奇迹”是建立在三次远超他人认知的基础上,是本质认知在三个场景里的应用,是对“一”的三次击穿。
第一次是在2012年,张一鸣力主开发个性化推荐引擎。
在2016年公司成立4周年年会上,张一鸣回忆说:
“当时非常多的人担心我们没有基因和能力,纷纷表示担心。我说,推荐我们不会,但可以学啊。”
“于是我找到《推荐系统实践》这本书的作者,问他要电子版看看。
他说书还没出版,不肯给我,严重耽误了我们公司推荐能力的进度。我只能网上找资料,自己想象着写出了第一版的推荐引擎。现在他已经加入我们公司。”
张一鸣对这件事的认知超他人。在当时做推荐引擎对创业公司来讲难度很高。
张一鸣说:“如果不解决个性化的问题,我们的产品只是做些微创新,也许能拿到一些移动互联网的红利,但不可能取得根本性的突破,不能真正地创造价值。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努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第二次在2016年,张一鸣力主进军短视频领域。
2016年第三次讨论是否上线短视频产品时,字节跳动还只有今日头条一款产品,而且公司尚未盈利。
但是他有一个清晰的洞见,“如果我不做短视频,我将退出历史舞台”,因为当时视频的播放量大概已经是文字的二三十倍。
2016年5月,张一鸣把今日头条视频独立成一个APP,对标YouTube,叫西瓜视频。
2016年9月,上线了抖音,对标Musical.ly。
2017年6月,上线火山对标快手。
几个产品前九个月数据都非常糟糕,但新生代的张一鸣团队在这个重大关头,相信了理性和逻辑,理性思维之美再次呈现。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逻辑上正确的事情一定是对的,况且还有别人已经验证过了,我们数据差是我们自己没做好。”
这是顶级CEO在关键时刻基于深刻洞见做出的决策,随后张一鸣把头条一半以上的资源都投入到视频领域。
最后,成功的产品是抖音。
抖音直到2017年底前都不被重视,但它有一个巨大的优势,留存高。
看到抖音留存率后,张一鸣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不惜重金、不计成本地猛砸抖音,在春节期间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
结果大力出奇迹,短短2018年春节假期期间,抖音DAU从3000万冲到7000万。
2018年4月,今日头条和抖音实现了曲线交接,抖音超过了今日头条。
如果没有抖音,字节跳动将于2018年陷入巨大困境。
第三次“远超他人的认知”体现在2017年张一鸣力主收购Musical.ly。
2018年钱颖一对话张一鸣时,张一鸣说:“互联网是互联互通的,将来一定是全球竞争,现在的中国公司已经和美国公司一样,是‘Born to be global’的,如果你不能做到全球配置,那你就不能运用全球的规模效益,包括市场、组织、人力资源等等。”
通常中国公司说国际化,是指把产品销向国际。而张一鸣眼中的国际化,是利用全球的人力资源组织。
“2012年底,在锦秋花园,我们开始讨论国际化的事情。我们在取‘字节跳动’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想好了‘Byte Dance’这个英文名。”
张一鸣创业第一年的时候就想着要国际化,创业第三年就启动了国际化。
2015年,全球化第一步,推出海外版今日头条Topbuzz;
2016年,投资了印度新闻应用Dailyhunt;
2017年,收购美国公司Flipagram;
2017年,推出抖音海外版TikTok。
在国际化这条路上,字节跳动可以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失败的时刻,才是领导力担当的时刻。
字节跳动国际化最关键的转折点是2017年11月花10亿美元重金收购了Musical.ly,Musical.ly是一家位于上海的短视频公司,2015年全力在美国发展。
许多美国人都不知道它是中国人做的,60%的美国青少年在玩Musical.ly,2016年5月,其估值达到5亿美元。
事实上当时有三家公司都在谈收购,一是Facebook,二是快手,三是张一鸣。
张一鸣能拿下,中间有一个人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傅盛,傅盛是Musical.ly的天使投资人,拥有一票否决权。
傅盛说:“当时张一鸣多决绝啊。他家在北边,我在东边,每次跑到我家楼下咖啡馆就聊,自己专门跑过来聊。连续聊了两三次。”
傅盛提了很多条件,张一鸣都答应了,张一鸣的魄力令人震惊。
Musical.ly的创始人也回答过为什么要把公司卖给张一鸣。
他说他和张一鸣的境界差着指数级,张一鸣能够用数学模型算出公司未来是什么样子,他完全做不到。
2017年字节跳动全年的广告收入是160亿,张一鸣当年跟他说,到2020年公司广告收入会到2000亿,后来我们看到实际达到了2300亿。
人和人是有算力差别的,当你算力达到足够高的时候,连艺术都可以是精确的,只是因为你的算力不够高才求模糊解。
Musical.ly的创始人心甘情愿地把公司卖给了张一鸣,然后在张一鸣身边做了6个月的贴身助理。他说在这里待了4年,就像上了4年商学院。
当时把公司卖给张一鸣,他提了三个条件,张一鸣全答应了。
1、Musical.ly改名为TikTok。在美国,Musical.ly几乎都是青少年群体在用,阻碍了其他用户群体的进入,限制了它成为一款全民级的应用,所以要改名。
2、帮其搭建起推荐引擎系统。推荐引擎用得越多越智能,TikTok是把今日头条和抖音经过训练的算法系统内置到Musical.ly里。
3、再投10亿美元在美国投放广告。主要投在了Facebook,我相信扎克伯格后来要恨自己当时的这个决策。
TikTok用3年时间达到10亿用户,同样达到10亿用户微信用了6年,Facebook用了12年。
以BAT为代表的上一代互联网企业家,把美国模式复制到中国,那一代企业家最大的光荣是阻击了美国互联网公司在中国的发展,没有任何一家美国互联网公司能够在中国战胜本土的PC互联网公司,那是上一代企业家最伟大的成就。
但是,上一代企业家没有一个能够实现“反攻”回北美大陆。
张一鸣代表移动互联网时代新一代的创业家领袖,以TikTok这个产品,第一次在美国战胜了美国本土竞争对手。
2020年4月份,TikTok全球下载量突破20亿。
2020年5月,TikTok单月营收超过9570万美元,蝉联全球移动应用收入榜冠军。
同年,TikToK经历了危机,我相信绝大多数人会以为这家公司要一蹶不振,但它顶着巨大的压力,度过了它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场危机。
6、张一鸣本人的“一”战略是什么?
像张一鸣这样量级的企业家,应该说是“人剑合一”的,所以我不只研究了今日头条的“一”战略,还研究了张一鸣本人的“一”战略,我发现它们之间有惊人的同构性。
张一鸣本人的“一”是什么?换句话说,张一鸣认为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在张一鸣的人生意义构造中,经历、体验和创造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张一鸣早年受王兴的推荐,看了稻盛和夫的《活法》。书中有稻盛和夫最著名的一句话:“我希望我走的时候,我的灵魂能比我来的时候纯净一点”,这就是“修炼自己的灵魂”。
年轻的张一鸣觉得这句话太虚了。直到看到稻盛和夫说,努力工作、精进就是一种修行方式,他才感到由衷地认可,工作就是修行。
他说:“我认同德鲁克的说法,对于公司内部而言,公司存在的意义是通过公司这个方式实现人们的创造力。我会再加上一句——让每个人有更丰富更有意义的经历和体验。”
2014年有人问他说:你创业的动力是什么?他说,我创业的动力就是做有挑战的事,体验更丰富的人生。
2016年有人问他说:创业应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他的回答是,“感兴趣且能做到最好的事”。
有一句评价对他的经历做了清晰的概括:“对信息的热爱贯穿了他一辈子”。从旅游搜索网站酷讯、王兴创办的饭否,再到房产搜索引擎“九九房”。最后今日头条满足了他个人对信息的需求。
他此前所做的所有经历其实可能都是在为这一件大事而做准备,每个经历都是这件大事的一部分。他的“有兴趣且能做到最好的事”等同于蔡志忠所说的“人生的第一把刷子”,对比别人很难,但对你很容易的事情,你喜欢,你擅长。
茨维格在《人类群星闪耀时》中写道:“一个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人生的中途、富有创造力的壮年,发现自己此生的使命。”
作为一个高认知型创业者,张一鸣追求“做有挑战性的事,体验更丰富的人生”。那么,对张一鸣而言,何以破局击穿呢?
答案之一是认知。
“你对事情的认知,就是你在这件事情上的竞争力。”
他认为想实现人生体验和创造的目的,根本解决方案是提升自己的认知。王兴评价张一鸣,他最大的特点是理性。
2016 年,新经济100人的李志刚问张一鸣:“三年多,你做了哪些关键决策,让今日头条从一亿美金,做到了百亿美金?”
张一鸣回答说:“我觉得,大部分重要决策,我在创业之初头三个月就基本做完了。”
投资人童士豪说过这样一句话,“抖音的崛起不是平白无故的,张一鸣砸钱比谁砸得都多,挖人也挖最牛的人,他在短视频里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和格局比我们任何人想象的都大。”
气势的背后是逻辑、理性和认知。
后来的张一鸣更关注事物的本质和未来的走向。用底层认知来构建对事物的态度。他经常问:“这个事情的本质是什么?”“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比如,如何从根本上解决员工吃饭的问题?最后自建食堂。食堂虽然暂时成本很高,但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2018年,我跟创业者们交流混沌创业营的问题,创业者问我最多的问题是:“这个班有谁?”“有没有大咖?”“有没有名人?”只有张一鸣问我,混沌的课程“够不够root”。
答案之二是算法。
张一鸣有极强的算力。算法可以产生模型,并且算法本身还要迭代,这套算法体系是他的另一个利器。
极客公园张鹏评价张一鸣: “张一鸣的思维处理能力极强,就像是自带了一套强大且稳定的运算法则。”输入信息、打通路径、平稳运转,这是算法,也是张一鸣和他的公司的状态。
张一鸣有一套独特且硬核的自我管理方式,像算法一样调试自己。
“他试着将一天的时间切割成小块,精准地完成时间表中的每一项计划。经过反复试验……他得出了有效结论,最好的状态是‘在轻度喜悦和极轻度沮丧之间’,不太激动,也不太郁闷,而且睡眠充足。”(《人物》封面故事,2015年6月)
他经过这样的算法调试自己,每时每刻保持冷静、专注。他的同事说他很少发脾气,最坏情况他顶多会说:“这事怎么这样呢?”
张一鸣曾反复抱怨睡觉无聊,但他又保证自己每天必须睡足7个小时,因为只有睡7个小时才能获得最佳状态。
他的一位高管感觉张一鸣“挺恐怖”,“他真的像机器一样在工作。”
他还着重训练自己从沮丧当中恢复到正常状态的方法,他从一本书里看到了一些原则:
1、面对它
2、修正它
3、从中学习
4、忘掉它
最后一条是张一鸣自己加的,他要像算法一样,拥有快速复原能力。
不同于一般的用第一性原理决策方式,张一鸣不仅用算法来调试自己的决策,还不停地调试算法本身。他似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自动运转的算法引擎”。
这并非夸张之辞。他是企业决策者,信息的重度获取者,他的算法必须极快地消化那些信息,将一个悬置的问题,快速整合出洞见来。
7、什么是社交媒体的“一”?
但是我相信,如果停留在这里,我永远无法理解字节跳动,也永远无法理解张一鸣。
按照第一性原理思维,我要继续下沉到社交媒体,不是对字节跳动而是对整个社交媒体行业进行一些追问。
有一部纪录片叫《The Social Dilemma》,纪录片中出现了硅谷很多社交媒体公司的人,他们发现自己在做的社交媒体好像并没有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自身伦理上的挑战,成为社交媒体从业者不得不慎重审视的问题。
纪录片里引用了古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一句名言:“进入凡人生活的一切强大之物无不具有弊端。”
长期以来,社交媒体对这个世界带来的正面效用非常受欢迎,但是社交媒体给这个世界带来的负面效应被我们低估了。
第一,上瘾沉迷
让用户上瘾沉迷似乎是每个App都在追求的目标,但让用户上瘾这件事情真的对吗?
的确,大多数人在无聊时,需要找一些东西打发时间。但是当社交媒体加上了推荐引擎、个性化算法,它与小说、电影这样的东西是有本质区别的。
张一鸣个人对自己的品质最高的评价就是“延迟满足感”。但你会发现他的产品却满足了人们的“及时满足感”,这是一个巨大的悖论。
注意力对人类很宝贵,它就像探照灯一样,能够把事情击穿,看清事物的本质。但是,我们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社交媒体给改造变短了。
第二,虚假消息
字节跳动的隐含假设是信息的流动效率比信息本身更重要,但是,人们发现虚假信息的流动效率是真实信息的6倍。
所以这个隐含假设是有问题的。
第三,人群撕裂
当今世界,因为各类消息的泛滥,造成了整个世界范围内的撕裂,社交媒体的确提高了人类信息流通效率,但是提高信息流通效率真的能提高人类的普遍认知吗?未必。
个性化推送带来了信息茧房,无论多么特别、多么偏激的观点,都可以经由信息精准推送给观点相似的人。这加重了人群的撕裂。
第四,超级生命
这是最值得担心的一点。
《复杂》这本书里讲到了“涌现”,它是指随着成员数目的增加,个体之间相互作用呈指数级增长,当连接度超过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就会引发涌现,在更高层次上诞生出新的超级生命体。
很多人思考过这个问题,互联网信息的链接和流动会不会也有一个临界点?过了这个临界点后会不会出现一个互联网超级生命体?这是互联网伦理里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
一个被数据和算法喂养出来互联网超级生命体,能否与良知、善意和爱挂钩?它到底是人类的工具还是人类的终结者呢?
在《删除病毒码》这部电影中,互联网连接超越临界点后的确有一个生命体出现了,对人类整个世界产生了威胁。
最终少年黑客把自己的爱、善良注入到这个网络里,就像一束光照亮整个网络,让这个网络实现了一种意识进化。
8、信息流动网络真的是字节跳动的“一”吗?
目前,作为社交媒体的一份子,字节跳动这张网络还在发展当中,它没有恶意的企图,也没有正面的精神,相信未来或许会有光芒照进它。
那么,谁是那个把光芒照进字节跳动这个网络的人呢?最合适的人还是张一鸣。
2016年时,张一鸣接受了《财经》杂志小晚对他的采访,那次采访可以看出大概5年前他的心智状态。
问:你的爱好是什么?
答:我坦白,我没有特别强烈的爱好。我觉得很多爱好都源于控制,为什么不拿这些控制来创业呢?
问:在你的生命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答:我不确切知道。其实多数人都没有答案,但他们以为他们有很好的答案。
答:我并不完全确定。我讨厌形式化,讨厌虚伪,因为排来排去没用。但体验和经历对我很重要。
问:那今日头条有没有价值观呢?
答:今日头条没有价值观,今日头条不是媒体,头条的内容由算法决定,我们不输出价值观。
问:你认为今日头条的算法应该是引导人性还是迎合人性?
答:我不觉得算法要和人性挂钩,你们文化人给我们太多深刻的命题。
问:做头条这几年看到了怎样的人性?
答:前阵子我看到头条新闻中说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不想接回失踪者的,这些失踪者多半是老人。这个新闻让我很震惊,世界没这么美好。我最讨厌的一句话叫做闪耀着人性的光辉,而这句话被随便乱用。
问:每天看头条推荐的内容,你觉得你更爱人类了还是更不爱人类了?
答:我爱不爱人类,电影对我的影响比今日头条大。BBC有一个叫《宇宙奇妙之旅》的纪录片对我影响很大,它让我觉得人类很渺小。人类的很多问题在天体之间都不重要。
一个掌握了今天全世界最大的一张社交网络的创始人,可以说是它的父亲、创造者,他没有自己的爱好,除了工作;没有自己的使命,除了公司。
所以,你会看到几年前的张一鸣,他是一个把自己放在字节跳动系统之内的一个个体,认为人生的意义在于事情本身。
到今天为止,他和他的公司都获益于网络,因为这个网络已经是自成长的,它的成长速度极快。但是,反过来,他也会被系统所禁锢。
字节跳动有大敌当前的竞争态势,从国内的百度、腾讯,到国外的Facebook,对手越来越大。字节跳动也有迫在眉睫的危机时刻,比如版权危机、美国政府的禁令。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张一鸣,在疫情之后发生了一些改变。他开始从世界转向内心,开始从对大脑理性智慧的追求转向对心性的追求。
从他公开的演讲中,可以看到其变化:
2016年,他一次演讲的主题是“成为第一”;
2017年,他在全球思想盛宴中说:“今日头条必须对整个人类的未来充满责任感,充满善意。”;
2018年,他在公司年中说:“我们要有一些倾向,首先是正直向善。”;
……
2021年,张一鸣在公司9周年的演讲中提到一个关键词:“平常心”。
看了最近这篇演讲之后我心里特别温暖,我非常关心这个少年,这是中国新生代企业家里面非常有希望成为一个世界级企业家的一个人,他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个体,我甚至认为这个年轻人跟下一代年轻人都可以捆在一起。他是榜样,是象征,是力量。
他以前都是把外在事物的节奏作为自己的节奏,现在他有了自己的节奏。以前他用公司来定义自己,现在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个体。
第一时间看到这个消息我很悲伤。一个38岁的少年,38岁的企业家就要退休了。对于这个企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相信对张一鸣本人是一件好事。
我想长远而言,他只有从字节跳动这个网络中跳出来,他才有机会像那个少年黑客一样把光芒照进字节跳动里。他还年轻,他才38岁。
我们用“一”战略的第一个问题对字节跳动进行追问,它的“一”是信息的流动比信息本身更重要。有没有比信息的流动更根本的东西呢?
我认为有一个东西比信息的流动更根本,我称它为爱的流动。
但是接下来需要的是心性层面的心流引擎,四楼觉性意识里的一种引擎,它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种觉性之爱。
包括我自己,之前是羞于说出爱这个字的。但我们为什么不能大声说出来呢?
纯粹的爱,无条件的爱,流动的爱。我窃以为,这才是宇宙里的第一性原理。
正如信息的流动比信息更重要,爱的流动比爱本身更重要。
流动的爱是大写的爱。小写的爱是一种情绪、情感。而流动的爱是一种能量,宇宙里最恢弘、最底色、最纯粹的能量。
大脑的理性思维,以及心的觉性之爱,两种智慧引擎,如果合二为一,将达到一种极高的境界。
我找不到词汇来形容这种状态,姑且称它为宇宙智慧。
当我们用心性的引擎把人性当中的爱激发出来后,我们就会把爱流给这个网络。
我深刻期盼着人类的未来是一张充满爱的流动的智慧网络,并且经由这张网络把智慧和爱流进所有人的心里,连接那些所谓躺平、内卷、对人生丧失希望的年轻人,点亮他们的觉性之美,我想这才是这张网络真正的使命、真正的“一”。
9、写在最后
看完张一鸣的案例,我们再回到“一”战略,“一”战略未必是最好的战略,但是它的优势是简洁、有效。
“一”是什么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一”在这里存在,对于每个人触发的思考很重要。
通过复杂视角进入至简的视角,经过大脑迭代,经过大脑激烈碰撞,面临各种纠结之后,选出一条至简理念。
本质上“一”是创始人真正对经营的认知,是企业、组织对经营的认知。
这个认知是最底层的认知,也是企业经营的底色。它同时也会随着创始人个人的发展,个人的进化发生迭代。
“一”是整个企业、整个组织发展的基石,只有创始人,只有核心的创业团队,真正深刻理解了它,才能够构建起万千大厦,构建起一个新锐的商业世界。
这样一个极简模型,适合企业的发展,也适合我们每一个人。
如果你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你可以追问这个部门的“一”是什么;
如果你正在研究一个案例,你可以追问这个案例的“一”是什么;
或者你追问人生的“一”是什么,婚姻的“一”是什么,教育孩子的“一”是什么。
提出问题,就能离本质越来越近……
本文来源:公众号 @混沌学园。混沌学园用创新助力每一人、每一组织成就不凡,以哲科思维为根基,遍邀300位全球顶级师资,打造创新教育体系,帮助中国职场精英培养创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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